嗣音

#原作Don't leave me，作者sassamifrass。

#无授翻。链接及说明见合集。侵删。
#兰向HE。中篇无车。单箭头七。偶尔有刀。
#渣翻慎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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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　　“该去见救世主了， MC。”来人站在门边，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距离，似乎无意向你靠近。

　　像之前在小花园里散步时一样——Ray总是在前面领着你走，当你低头看花的时挪步，在你惊喜欢呼时微笑...也不是不好。但总是...总像是不可触碰的幻影。一切就像精细地控制过：手势，脚步，甚至呼吸...

　　Ray的身影在房门投诸的阴影里半隐半现，他微微前倾着，站立的姿势仿佛透着期待。而你沉默地看着他，看着把你困在这的人：他囚禁了你，可你恨不了他——可又是什么把这么个温柔的人变成了这个样子！

　　那瓶青绿透明液体...不时发作的头疼...

　　还有他的救世主。

　　你不禁打了个寒颤。Ray见了，忙合上身后的房门，向前一步：“MC，你还好吗？出发之前要不要再加一件衣服？”

　　“我...”你注视着他，眼周的青黑映衬得他的瞳仁更加深邃，“Ray，你还好吗？”

　　“我一直都在想你。”Ray看着你，戴着半掌手套的手互相绞动着，“我害怕...我怕你恨我...”

　　他局促地移开了视线，说：“但我又很想你...特别想你...”

　　“你说过，你指尖伤到了？”你克制地开口问。

　　Ray一怔，又使劲地绞了绞手指，低声说道：“啊，那没什么的，我就是——”

　　他的手指不自然地曲起掐着掌心。

　　一定很疼吧？你暗自思忖着。他在想什么，压在肩上的负担吗？好像背负得还不够多一样...Ray还能呼吸简直是个奇迹。

　　或许是相互扭绞得发白的手看上去很疼，再或者你只是拖延着不想去见救世主。好像从虚空中忽然浇下一桶炙热的勇气，热量“刷”地窜上脸颊，你跨一大步上前：“让我看看！”

　　“呃？！”

　　你急切地迈了一步，再一步...距离急速缩小，你甚至瞥见了Ray额头上泌出的冷汗。

　　“什么？我...”

　　“让我看看吧，Ray，拜托了。”

　　本以为手套很凉，但亲手摸上去，它们其实薄薄的，温温的，柔顺地贴服着之下的皮肤。

　　“你...”僵了好一会儿的Ray小心地呼出一口气，低头盯着你伸出的手。

　　手套设计得很奇怪：半掌？是为了防静电或者防漏电？楼下的工作间里似乎有很多机器的样子。你胡思乱想着，指尖按在他裸露的手腕上。皮肤接触的部分温度极速上升，好像要烧起来似的。

　　“MC，如果你还这么...把手指放在...如果你还这么碰我，我会受不了的。”Ray低着头，悄声说道，“我不能...”

　　“拜托了！”你的声音固执又温柔，“出发之前，让我看看，可以吗？我很担心你。”

　　Ray没回答，却也没有抗拒。他由着你牵他到床沿坐下。房间里的床铺柔软暖和，可你来了以后却没多少时间来享受——要知道，睡一觉下去可能就会错过好多RFA聊天室呢，还有电话的和短信...

　　或许是因为睡眠不足所以想得才这么杂？你忽然觉得头轻飘飘的，心跳砰砰地敲在耳膜上，像个被恶意地锤打着的气球。

　　快到极限了...

　　但你不在乎。

　　此时此刻，你满心满眼都是掌心里的另一只手。

　　你小心翼翼地揭起黑色的半掌手套，顺带着瞄了Ray一眼：他的坐得很拘谨，就沾着床沿一点，整个身体不自然地板正又前倾，就像坐着的部分随时会被突然抽走。被握着的手一动不动，收起的另一只手正贴着身体微微颤抖。

　　当手套最后终于剥下来的时候，Ray“嘶——”地抽了一口气。你惊恐地抬起头：他的指甲撕去了大半，露着粉色的新肉。

　　“对不起，让你难过了...”Ray内疚地开口道。你这才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划过脸颊，从下巴滴落下来。

　　“你哭的样子...”他不安地动了动，手却仍僵硬地定在你的手里，“我...我居然有点高兴...看你这样哭...”

　　他抬起另一只手，温柔拂过你的脸侧。

　　像梦一样。

　　你还没来得及反应，他却又突兀地站了起来，眉头微蹙，迅速把手套重新戴好。

　　“谢谢你担心我。”这次Ray甚至不再看你的眼睛，“即使一切...谢谢你。”

　　“Ray，我喜欢你。我想要你不再受苦。”你拉住了他。

　　“那么，请戴上这个。”Ray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似曾相识的眼罩，“救世主想要见你，她会帮我们的。你嗯...你会喜欢上她的。之后也会比现在更喜欢我的。”

　　你答应了。你顺从地站着，Ray一点点地调整眼罩，直到视野彻底陷入黑暗。

　　“Ray？”

　　“我在。”他的声音比你想象得要近得多。

　　难道是因为你看不见，他更放松了吗？话音里常有的隐隐颤抖都消失了。

　　Ray的声音平稳地传来：“你...你是不是还想什么？”

　　你屏住了呼吸。

　　“我看不见你的眼睛了...真遗憾。”你感觉Ray的手指在认真地检查眼罩的绳结，而手指的主人轻柔地在你耳边呵气，“心跳得厉害吗？救世主告诉过我，那是抱有期待的感觉...很宝贵的感情。”

　　你从脸开始发烫。

　　一阵温热的吐息拂过，但Ray没有触碰到你。他小心翼翼，若即若离。他一如既往。

　　“Ray...”你努力向着那份温暖转头，轻叹出声。似有若无地，你的嘴唇被轻柔地扫过。Ray也低声回应你的名字。

　　而后他的嘴唇按了上来——柔软，微凉，略干。下唇似乎被一排牙齿刮过。

　　他直起身，低声道：“她在等你。”

　　Ray牵起你的手，向门外的未知走去。

　　-oOo-

　　高台上的女子很面熟，可你一时想不起来。她和Ray交谈着，仿佛你并不存在。

　　“...我相信您。”

　　“Ray，你们都会幸福的。你无需嫉妒。不忙的时候再来看看。”

　　“...遵照您的吩咐，救世主。”说着，Ray看向你，语气平淡，“救世主很好，她很和善的。祝你们愉快。”

　　和应有的欣悦截然相反，Ray的眼底一片死寂。他右手微微抬起，又很快无力地落下。Ray顿了顿，又说：“那我还有事，先走了。”

　　你背对着救世主。出于某种莫名的恐惧，你无声地做出口型祈求：“别丢下我。”

　　Ray显然明白了你在说什么。有一瞬间，他看上去就像当场要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。然而实际上他只是抿紧嘴唇，僵硬地笑了笑，掉头就走了。